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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壮昨天考砸了直接倒头睡了过去没放文，所以今天放两章，这是第一章

Chapter 4

 

Harry走到Black老宅——Lestrange家院子的时候，Bellatrix正坐在门口的大躺椅上，不知道和谁聊天。

“Rodolphus根本就没出息，”她尖刻的声音即使在篱笆外边都听得到。Bellatrix先是对那个传说中的Riddle大法官大肆夸耀了一番，然后又开始数落自己的丈夫：“当年让他去投靠Riddle先生，他就是做不到，结果被我那个胆小鬼妹夫抢了先。”

“您是指Draco的爸爸吗？”旁边传来了Pansy Parkinson的声音。

“小Malfoy先生和他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就骗骗你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姑娘。”她嫌弃地看向旁边托着腮的女孩，而对方却浑然不觉，只想继续听关于那个英俊的青年律师的事情。

“Lestrange夫人，”Harry踯躅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我能够参观一下您的藏书吗？”

“Potter？”躺椅上的女人有些意外地看向来客，“什么藏书——哦Sirius和Regulus的那个破房间？”

Harry点点头，教父的这个表妹总是给人一种诡异可怕的感觉，让他不敢多与之交流。

Bellatrix皱着眉，眼神在Harry身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放了他进门。

       

Harry推开木门，惊叹于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和上面摞得整整齐齐的藏书。

他顺利地找到了历史传记的架子，手指虚抚过一本一本厚厚的书脊，寻找他需要的那一本。此时，Harry听见书架的背后传来几声男人的闷笑。他悄悄拨开眼前的几本薄薄的图册，从缝隙中看见了那个在沙发上依然坐得笔挺的背影。

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正捧着一本书，兀自读得入迷。Harry庆幸于没有被发现，打算找到自己需要的书就悄悄离开，慌乱之下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整排的书籍。

Harry暗叫倒霉。他也顾不上找书了，转身就打算离开。

“Potter先生，”Malfoy的声音却在书架后面响起，云淡风轻地朝他打招呼。

Harry只好简单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和他纠缠。

“我看了你说的那本书，”Malfoy依然站在他看不见的书架另一侧，“的确写到了郊外的森林。”

“噢，”Harry眨眨眼，“你觉得怎么样？”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这本书名为自然历史，但是……”

Harry听见背后传来翻书的声音，然后是专属于Malfoy的，有些拖拉的男声，缓缓念着那些他曾看过很多遍，且为之着迷的句子。

“在五月的清晨，雨燕四处盘旋，它们在天空欢快地飞翔，然后一只飞到另一只的背上，紧紧地抓住雌燕。它们忘了继续飞，只是一起坠落，不断地坠落，直到雌燕……*”那低沉悦耳的嗓音仿佛就贴着他的耳边滑动。

Harry猛地睁开眼：“继续？”

“雌燕发出一声尖利、高亢……欢愉的叫声。*”Draco绕过书架，走到Harry的身边，灰色的眼睛牢牢抓住了他的视线，令Harry一时忘了要说些什么。

[*：摘自《The Natural History of Selborne》（G. White），亦是电影《Becoming Jane》中的原台词，因为是自译所以这里不作中文版本标记。]

“这样的场景在这里很十分常见吗？”Draco贴近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还是说……这只是作者的个人想象罢了？”

“我不知道。”Harry避开他的视线，懊恼地说。

Draco合上书，用硬皮的封面抬起他的下巴，“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缺少这种经历罢了。”

Harry反射性地后退几步。

“你被这个乡村困住了，”Draco一手撑在旁边的书架上，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

 

丝戏谑，“如果你想要在写作方面有所成就……那么你需要去外面了解更为广阔的世界，而不是一辈子囿于家人与朋友的温情，苹果派和烤蛋糕的香气，以及这一个小小的村庄。”

“您又是凭什么来指点我应该怎么做呢，”Harry低下头，“Weasley夫人甚至不想让我写小说，她觉得这是没出息的表现，靠着一支笔来谋生根本是无稽之谈。”

“这是完全可行的，作家照样可以很伟大，”Draco轻笑着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让个子稍矮的他松了一口气，“甚至比你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伟大。相信我，我比你见过更多外面的世界。”

“哈，”Harry完全不想掩饰自己的不屑，“我相信，毕竟是花名在外的Malfoy先生。”

“至少我知道，此时你非常需要一位特别杰出的人来为你思想的城堡添砖加瓦。”

他还真看得起自己，Harry好笑：“杰出的危险分子？我现在有点相信Lestrange夫人说的话了，那个人无疑用他的甜言蜜语偷走了很多年轻女孩的……”

“我不是指我自己，Harry，”Draco从书架上抽出的一本大部头堵住了他的话头，“看看这个，你会明白的。”

 

Harry捧着那本《弃儿Tom Jones》废寝忘食地读了好几天。在此之前，他并没有看过这一类小说。四十多个人物在现实主义的大背景之下被一一刻画，社会底层与上流显贵通过巧妙的线索被联系起来。人性的闪光点与黑暗面，社会的现实性与复杂程度，都很好地被交融起来，有些时候Harry会感觉这些故事离自己很远，有些时候又觉得这些情节极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就属于他所熟识的人。其中的女主角也令他颇为触动。作为一个典型的温柔淑女，她却在这个专制的社会要迫害她的自由和爱情时，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与勇气去反对和抗争。

Harry一方面对书里的社会中处处存在的算计和阴谋觉得荒唐滑稽，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也许某种意义上这才是现实。道德与人性的碰撞，也像他自己对于未来的迷茫一样，无法说清。

 

“我看了你给我的书，”礼拜日的午后，Harry在教堂的钟声下，叫住了那个挺拔的背影，“但是并不认同里面的观点。”

“我猜到了，”Draco转过身。潺潺的流水在他的背后奏出好听的小调。“不过是场景杂乱？角色冗余？还是对人物的刻画不合你的心意？”

“不，这些都不错，”Harry抿着嘴笑，看吧，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猜透他的心思。“我认为作者在道德观念上似乎有些缺陷。”

“为什么？”Draco与他并肩往回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不是非常正确吗？”

“没错。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坏人，”Harry转了个身，扬起下巴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却往往活得更加滋润。”

Draco愣了一秒，而坏笑着的小家伙已经转身回去继续向前走。Draco小跑几步追上他的脚步，听见Harry继续说：“一本好的小说要向读者展示真实的世界。矛盾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以及人物面对它们的真实想法，而不是故弄玄虚。小说来源于生活，也应该忠于生活，为我们的一言一行揭露合理真实的本源，不是吗？”

“那么你认为……主人公，Tom和Sophy，他们的感情呢？”

“在我看来，他们的情感过于强烈了，以至于给身边的朋友，甚至他们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喂！”Draco直接从他手中拿走了那本厚重的书刊，打断了Harry还想滔滔不绝的批判。

“Well，既然这本书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Draco没有说下去，只是挑起一边眉毛，从高处望着他。

Harry飞快地出手，用属于一个剑客的速度从他手中抢回了书：“但是按你说的，必须解决这些麻烦才能够成长。”

Draco没控制住自己，失声笑了出来。Harry不服输地与他对视，脸颊鼓鼓的，看起来还像个少年一般。

“你的眼镜脏了。”

“啊？”Harry呆呆地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青年伸手取下他的圆形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他猜那是一块手帕——为他轻轻擦拭镜片。

片刻，那副眼镜重新回到了他的鼻梁上。对面的人眨了眨蓝灰色的双眸，透过镜片直直望向他的双眼。Harry觉得他眼中的情感仿佛简单得呼之欲出，又仿佛比那本近千页的小说还要难读懂。

那人今天没有戴他的礼帽，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程度。他薄薄的双唇轻启，低声问：“下个星期的秋季集会，一起去吗？”

 

“我猜你很少来这种地方！”人声鼎沸的秋季集会上，到处都是穿着各种各样衣着服饰的人群。为了让身旁的人听清楚，Draco只好大声地喊话，声音倒是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冷傲，多了几分活力。

Harry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些有趣的表演。喷火的壮汉，踩着高跷的跳舞姑娘……虽然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但是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假装女巫“施法”的妇人，魔术的手法可能比George和Fred还不如。

“Malfoy先生，”Harry不太好意思大声叫唤，只好凑在他耳边说，“你可真没想象力。”

“看！”Draco一个方向大笑，“Bill和你的远房表姐看来进展得不错。”

Harry透过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看见Fleur取了一块小点心，喂到Bill的嘴里。

“哇，”他狡黠地赞叹，“看来这里也有些复杂的‘麻烦’需要解决。”

“只管享受自由吧Harry，”Draco笑着说，“我们所该拥有的自由比你想象的要多多了。”

 

两人一起穿过一扇门，室内有两个小伙子正在比试手中的竹剑。

“这两个人水平好像相差很大啊……”Harry张大了嘴。

Draco小声说：“你也看出来了，那个笨蛋竟然去挑战职业选手，啧。”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

两个人往前走的几秒钟内，那个落于下风的倒霉蛋已经背靠软墙，无路可逃地弃剑举起了双手。照理来说此时那个赢家只要高呼胜利即可。然而他却步步紧逼，似乎非常乐于看到对手被他手中的武器吓到不停害怕躲闪的样子。而周围一群人没有一个叫停，反而越发热烈地拍手叫好。

Harry扔了手套就要上去阻止，而身边的人比他更快。Harry手中突然被塞满了那个人的手杖，礼帽和外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就看到那个人越过围栏走上赛场，随意踢起场边一把长剑，将它稳稳接在手中。

“你干什么？”强壮的大个子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欺负一个已经弃剑的蠢货有什么乐趣，”Draco夺过那个不自量力的瘦高个儿的护甲，抓着领子将他推到台下人群中，扬起一抹挑衅地假笑，“不如我陪你练练？”

大个子冷哼一声，连个赛前礼节性的鞠躬都没有，举着长剑就劈头盖脸地朝他刺来。

Harry差点没控制住叫出来，但是他知道，如果此时让Malfoy分心，说不定就会给他造成危险。

Weasley双胞胎也从另一边挤了过来，正巧看见Harry接过Malfoy隔空抛来的领结，不知所措的样子。

大个子的运动员非常强壮，但却没有Draco的出招灵活。他躲过劈来的竹剑，转了半个身落在对手的背后，反手一刺，击在了大个子的脊柱上。

“五先令，我赌那位先生赢！有人要跟注吗？”Fred挥舞自己的帽子。Bill带着Fleur走过来，笑着向里面丢了一堆硬币，马上就有其他不少人跟着往里面扔钱。

“谢谢！谢谢！”George摇头晃脑地大喊。“看好你，Malfoy！”

Harry紧张地盯着场上局势，但是没几下他就看出来了，那个大个子的专长大概是重剑，躲闪的时候下盘很稳极少后退，而进攻却十分有力招招逼人。但当他们都拿着轻巧的竹剑时，比起Malfoy刁钻快速的出招，他笨重的身躯明显就处于劣势。

Harry松了一口气，也开始大声喊起加油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黑色头发的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疑惑地看着Harry和Weasley家一群人。

“噢，Draco！”当她终于看见格斗场里那个金发的身影的时候，Pansy激动地高声喊道，“Draco！你在干什么？！”

Harry反应极快地去捂她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Draco因为这声尖叫而转身的那一刹那，被狠狠地一剑劈在了右肩。虽然穿了护甲，可对手力气之大，还是让Draco疼得整个人一滞，武器也脱手飞走。那个有虐待倾向的运动员趁着这一刻，直接伸出腿将他踹倒，再对着他脸补了一拳，随即扬长而去。

 

“噢，糟糕。”Fred捂着脸，给旁边的观众赔钱。

“哥，你还有多余的硬币吗？”George求助地看向Bill。

同样输了钱的Weasley家大哥也十分尴尬，可他摸遍了全身口袋，也找不出哪儿还有哪怕一个先令了。

“给，”Fleur握着他的手，将好看的珍珠钱袋递了过来，“我这里有。”

 

Pansy看着倒在格斗场上的人，再次惊声尖叫了起来。

“Parkinson小姐，我能够麻烦您不要再尖叫了吗？”Harry感觉脑袋直疼，将手中的一大堆东西都扔给了闻讯赶来的Percy，自己奔上了格斗场去确认那个金发的混蛋有没有事。

“Malfoy先生？”Harry为他擦掉嘴角边流下的一行血迹，轻轻摇摇他，“……Draco？你还好吗？”

躺在地上的人慢慢清醒过来，灰色的眼睛睁开，含着痛苦的神情。而当他看清在自己上方的人之后，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化，最后竟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有没有——为你解决一些你心中的‘麻烦’？”

Harry严肃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知道你能打过他，”Draco仰躺着看他的眼睛，“但我不想浪费一个这么好的练习机会？”

“对不起，”Harry眼神躲闪着，“我之前……不该怀疑你的人品。毫无疑问你是正义的。”

地上的人拉着他的手借力坐起来，“我是一个律师，Harry。”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正义，在法律中毫无作用。”

“……你这么认为？”Harry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在流血的嘴角。

“我是必须这么认为。”Draco轻笑了几声，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人，或者是在嘲讽他自己。

他扶着Harry的肩膀站起来，接着把Harry也拉起来，从Percy Weasley那里拿回自己的行头，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又恢复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他向Harry点头示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栋建筑物，很快变成了一个朦胧的背影。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