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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Harry一个人躺在Riddle庄园客房里柔软的大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萦绕在耳的一会儿是Lupin先生“在地下行走”的比喻，一会儿却又是刚才分别之时Draco靠近他的耳边，用气声道的那句“晚安”。

他想起Draco在幽暗的树林中，声音颤抖着说出要他属于他的宣言。他知道这样是有违常理的，甚至就连他视为亲人的Weasley夫妇，大概也不会认同这么惊世骇俗的爱情。但是他却只想和他一起陷入这泥淖之中，即使是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Harry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放弃那个人。

也许像Lupin先生说的那样，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些“常理”都将被打破，玩弄权术的权贵人士并不能左右一个普通人的命运，也没有人觉得两个年轻男人成为彼此的伴侣有什么大不了。但无论是哪个世界里，依旧会有着一群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穷人，会有试图破坏他人美满生活的反派，也依旧会有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会从天而降出现在一场宴会中，傲慢无礼地伸手向愤怒地看着他的十九岁少年邀舞。

那我一定要拒绝他，Harry因为自己漫无边际的想象笑了出来。他索性点亮蜡烛，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将这转瞬即逝的灵感一股脑抒发在了笔尖。

在伦敦的几天如同蜂蜜酒一般香甜可口而又回味绵长。白日里，Harry与Draco并肩漫步过泰晤士河，在大本钟敲响的瞬间与对方十指交握，在博物馆阅览室内高大的书架遮挡之下偷偷接吻。而傍晚的时候他们则举着烛台在Riddle庄园中静静漫步，有几次还尴尬地撞到Fleur和Bill正在树丛之间幽会。Draco热衷于在夜幕笼罩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客房偷袭他的男孩，Harry笑着挣脱开那人的怀抱，扑到桌前抓起一支笔就开始蹂躏手中的本子。Draco总是坏笑着要抢他的手稿，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Harry觉得这大概是自己一生中最为自由快乐的日子。谁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疾风骤雨。

 

Draco如往常一样将头发梳整齐，拿上手杖走出房门，然而却并没有看到这几天以来都会坐在门口等他一起去餐厅的那个人。他愣了片刻，确认Harry的房间并没有人之后只好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餐厅。桌面上放着几封拆开的信件，Tom Riddle独自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块培根送入嘴里，看都没看他一眼。

“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Riddle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打量他的这位弟子，神情不怒而威。

“请问……怎么没看见Delacour小姐她们？”他试探着问。

对面传来一声冷哼：“你还敢问？”

“先生？”他飞快地回忆着，自己应该没有在他面前暴露什么才是。

Riddle拍桌而起：“胆子大了嘛，Draco？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在德文郡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了。”他将桌上的信一封扔到Draco的脚下，“用一个有钱人家的女人打掩护，偷偷把一个和你打得火热的穷小子带到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可以解释。”Draco浑身颤抖。

“你要解释什么？你只是玩玩？那个冷嘲热讽的小作家和你不是那种关系？或者你要告诉我他其实是女扮男装？”Riddle逼近他，不怒反笑，却让人感到四周都是冰冷的压力。

Draco努力让自己挺直身板，在大法官面前不露怯。“不……我是认真的，”他寻找着合适的措辞，“但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您的声誉。哪怕是为了仕途，也并不一定就要埋葬我的个人幸福，不是吗？”

“幸福，”Riddle平板地重复，“你的父亲曾经坚持和Black家的那个女人结婚就是他的幸福，看在Black家当时尚未完全凋敝的份上，你的祖父同意了他，而后来呢？”

“如果我是你的祖父，我根本不会让我的儿子因为任性，把Malfoy的家业毁于一旦。” 他冷笑一声，“只要能有一桩光宗耀祖的婚姻，你最后接下了我的班总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哪怕你流连于风月场所，整日与妓女玩乐我都不曾当回事。没想到你竟然更厉害，说真的，一个男孩？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上一个弟子，一样的外强中干，毫无建树，整天尽琢磨一些荒谬之事。”

“那后来呢？”Draco无意识地问。

“后来？”Riddle转身看向窗外，仿佛睥睨世间，“我只让他吃了点小苦头，但也足够摧毁他一雪前耻扬名立万的目标，至少他再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社会上了。”

“而你的小朋友，我已经送走了，”他慢悠悠地戴上自己的白色手套，“这次是以待客之道送去他们原本的目的地，如果还有下次，我可就不知道了。”

 

听说Riddle先生派了马车亲自送他们去海边找Ron，Harry虽然十分感激，但却隐隐地感到不安。

“请问，”Harry问车夫，“那么小Malfoy先生呢，我们还没有向他告别。”

“Draco少爷随后会出发，护送客人们一直到目的地。”车夫Pettigrew一开始是这样告诉他的。

然而在经过了几个驿站之后，他的态度急转直下，告诉他们：“老爷已经通过那封举报信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了，小Malfoy先生已经诚恳地向他认错，并且派我来送你们走，还保证你们再也不会出现在府上。”

“所以老爷才仁至义尽送你们去本来的目的地，”Pettigrew没有什么好气地警告他们，“我劝女士和先生们就从此消停吧。”

“什么信？什么真实身份？”Bill不解，“Fleur就是Delacour伯爵家的小姐，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Fleur看到Harry的表情，就立刻懂得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叹了一口气，握住Bill的手靠到他身边，示意他暂时先不要多问，给Harry留出了一块自己的空间。Harry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后窗外，车轮骨碌碌地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长长的痕迹，他的镜片上慢慢蒙了一层水雾。

仿佛看不见也就不会哭泣，Harry浑浑噩噩地将脸埋进手掌中，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该死的脆弱。Harry拒绝去思考是谁寄来的信，更不想知道“小Malfoy先生已经认错”是什么意思。他的小说才刚刚写了一个开头，刚从学校毕业的少年天真懵懂，以为人们的好坏就像他自己所看到的一样简单，当然会想当然地拒绝一个第一印象十分傲慢且自以为是的讨厌鬼的示好。

而Draco这就放弃他了吗？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Draco Malfoy仿佛迅速从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变成了一个勤奋的好学生。他不再去夜店和俱乐部挥金如土醉生梦死，每天认真地坐在法庭上抄着笔记，只是那灰色的瞳孔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半个月之后，在Riddle大法官亲自主持下，Draco与来自爱尔兰的贵族Greengrass家的二小姐举行了订婚仪式。那位小姐曾经在击剑场上与Draco有过一面之缘，对他英俊的相貌十分中意。

彼时，Bill已经把Harry带回了德文郡，还捎上了Ron和Charlie。

Weasley一家终于团聚的喜悦略微冲淡了Harry埋藏在心底的忧伤。而还有一个喜讯就是Ginny似乎不再那么抗拒Neville对她的追求，Longbottom老夫人还盛情邀请他们一家人，包括Harry去庄园一叙。

然而在此时，圣多明戈爆发黄热病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Ron整日忧心忡忡，生怕哪一天就听到Hermione再也无法回来的消息，结果自己也染上了风寒，只能卧病在床。Harry也没什么心情去赴宴，便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Ron。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在Longbottom庄园里发生了怎样的一番争吵。

 

“那个Potter小子呢？”Longbottom夫人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的小儿子不慎得了风寒，Harry留下家里照顾他，夫人。”Weasley先生礼貌的回答。

老夫人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了她的孙子：“听说他前段时间跟着朋友跑去伦敦玩儿了？”

“奶奶，Harry是去拜访一个前辈的，”Neville解释。

“是的夫人，说是著名作家，还是Black先生的朋友，但你猜事实上怎么着？”Percy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奉承的机会，非常殷勤地补充：“我可从没听说过这么古怪的男人，整日在家写作闭门不出，而且还不用真实姓名。”他自以为说了一段非常幽默的话，完全没看见他的所有家人都用制止的眼神瞪着他。

“哦？”老夫人皮笑肉不笑，“之前总是缠着我孙子说什么好朋友，怎么Weasley小姐刚答应考虑婚事，他就立马又巴结到了新朋友一起厮混？”

“奶奶，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Neville圆圆的脸涨的通红，“之前是我不好意思和Weasley小姐说话，Harry一直给我出谋划策……”

“我的傻孙子，你把他当朋友，他还不定把你当什么呢，”她哼了一声，“什么新朋友，不就是那个心比天高的Malfoy？Potter满心以为他勾搭到了一个富贵公子，谁知道其实是个寄人篱下的穷光蛋小子呢？我猜他是被人看透了那点小企图，才灰溜溜跑回来的吧。”

“夫人！”Ginny忍不住站起来，“您怎么能用这么难听的词来污蔑Harry？”

“我污蔑他？”老夫人不敢相信这个年轻女孩居然敢公然与她叫板，“Potter小子好几次在舞会上和男人眉来眼去，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她余光看到Weasley夫人低下了头，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Ginny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最后还是忍不住，借口不舒服提前告辞了，Neville连忙跑出去追她。

桌上的气氛片刻便凝固了起来，老夫人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笑容，恍若没看到离席的年轻男女：“Potter先生的道德问题暂且不谈，只是Weasley女士如果还希望嫁入Longbottom家……”后面的警告不言而喻。

 

“对不起，Ginny，”Neville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着Ginny的手就开始道歉，“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Harry不是那样的人。”

“Longbottom先生，我不能理解您的奶奶为什么要那样侮辱他……”Ginny的眼眶内盈满泪水，“我十分抱歉，但你是知道我以前一直都喜欢Harry的。”

Neville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目光哀伤地点点头。

“那都是以前了，”Ginny说，“我只知道他只把我当妹妹，却没有想过他可能……喜欢男人。”

“那都是奶奶瞎猜的，也不一定就是……”Neville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如果，”Ginny说，“如果是真的，Harry喜欢男人，那他就有罪吗？”

“同性恋，被认为……”Neville犹豫着说，“是一种道德问题……但是我本人，”他压低声音，“我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错误，如果没有危害社会的话。”

Ginny豆大的泪珠掉下眼眶。

Neville手忙脚乱掏出手帕给她擦掉眼泪，“我不相信奶奶说的，认识Harry这么久，他并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他勉强笑了笑，“虽然由我来说这句话很奇怪。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Ginny看着眼前笨拙地给自己擦眼泪，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男人，闭上眼睛扑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如果Harry真的是同性恋……我还挺开心的，”她自言自语，“毕竟这样就证明了是他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魅力不够，不是吗？”

“你从来都魅力四射，”把我迷得神魂颠倒，Neville轻轻摸着她红色的长发，心想。

 

“你在给Sirius写信？”Ron躺在床上病怏怏地问他。

“不是，是……我在伦敦就开始写的故事。”

“你之前说的小说？”Ron撑起头，“写的是什么？”

“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男孩，被寄养在一个大家庭，家里有一大堆孩子。”

“哇，听起来和我们差不多”Ron惊叹，“里面会有我吗？”

Harry不置可否地笑笑。而Ron完全把这视为了一种肯定。

“你一定要把我写得帅气一点，身手特别好，能以一当十！”

“好，”Harry随口说。

“最好还要会魔法！”Ron病了也不消停，在床上手舞足蹈，“如果我们会魔法就好了，那Mione就算病了，一个咒语就能好。”

Harry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黑夜，并没有说话。

“多和我说说嘛，Harry，”红头发的青年一头栽回到枕头里，“唉，我好想Mione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事……对了，你能不能把她也写进去？”

“嗯，”Harry说，“还有什么要求呢，‘骑士’大人？”

Ron认真思考着，半晌突然皱起眉：“你写的是爱情故事吗？”

Harry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女主角……不会是我妹妹吧？”

“你想什么呢，”Harry，“没有什么女主角。”

“可你刚才说是爱情故事……”

“Ron……”Harry欲言又止，“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男孩子，喜欢另一个男孩子……”

“同性恋？”Ron惊讶，“我听别人说那是种病……Harry？”

他小心地看着好友的表情，他依旧托着腮，像是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嗯，同性恋，我不知道，也许他们并不那么糟。你……”

“你可能已经见过了。”Harry打断他的话。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联想到Harry这段时间一反常态的闷闷不乐，Ron觉得可能是发烧的原因，自己的脑子实在不太好用，“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Longbottom？还是那个……什么来着，用下巴看人的讨厌鬼， Ma……”

“没有，”Harry飞快地说，“这只是个……故事。”

“好吧，”Ron点点头，“是个好故事吗？”

“算不上，”Harry看了看他，“从一开始就很糟糕。也许我应该尽量加一点幽默，不让看到故事的人直接想把它撕掉。”

“但是……”他又转回脑袋，继续盯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空出神，“也许结局是好的，他们最终能够心灵相通。”

“就像那种大团圆结局？”

“就像那种大团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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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能看出来，隆巴顿夫人对它们态度不好是因为一直怀疑小哈是个基佬想勾搭他孙子？【对不起让奶奶当了坏人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