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注释:
德哈研究中心=小貂炖蘑菇工作室

一个声明:
本中心收录的文包括Drarry无差/德哈。每个作者偏好不同,Tag根据作者意愿自行标注。

一个打call:
这个工作室的父亲/本命画手是@illatte


小貂炖蘑菇工作室给大家拜年了🙆🏻

德哈丨潜水钟(下)

Guest from 不虞之隙

Written by @Insomniac (微博id:三月浦边风 )


潜水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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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背后的天空是一种奇怪的灰色,天色越来越暗,刮起了寒风,看样子又要降温了。

比下班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德拉科才出现在哈利的视野中,哈利已经趁这段时间把庄园转了个遍,庄园里防御咒惊人的少,仿佛屋主已经不再对任何事情怀有期待。纳西莎一直待在二楼的书房中,窗口淡黄色的灯光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他站在檐下,注视着德拉科裹着一件长斗篷,沉默地走过长阶,道路两旁叶子落尽的树枝露出顶端白色的树皮,远远看去像落了一层雪似的。

大厅中空空荡荡,深色胡桃木壁板闪着冷傲的光。德拉科径直走到大厅中央,在墙边停住,他的影子倒映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像是漂浮在冰川中。他将手掌按在墙上,片刻间墙壁化作深紫色的烟雾,四散流淌,一道斜斜向下的楼梯出现在视野里,德拉科毫不犹豫地向下走去。哈利近乎强迫症发作似地检查着隐形衣的下摆,确保自己全身都包裹在隐形衣中,然后跟了上去。

他惧怕着自己即将看到的,他感觉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肋骨上,他的心脏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几乎跳出喉咙。如果一切真如他们所推测,一个声音在他的大脑里尖叫,你会怎么做呢,你会将他抓进阿兹卡班吗。

他会。他绝望地想。这才是让他最害怕的地方。

 

狭窄的台阶尽头是一间小暗室,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包裹着垫了海绵的皮革,地上摆了几个长毛靠垫。哈利抚摸着墙壁上镶嵌的皮革,轻轻按了一下,注视着它弹起来,这是以前那间地牢。

门关上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但是通风很好,有微弱的气流拂过哈利的脸,他缓慢地摸索着,走到一个离德拉科有一定距离的墙角,抽出魔杖敲了敲自己的眼镜,让自己能在黑暗中视物。一片毛烘烘的黑暗中他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什么都没干,只是靠墙坐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这房间一定有吸音效果,这里静得哈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地响。没有人能在这种地方调配魔药,他也没看到任何设备或原料。

突然,寂静中古怪的抽气声从德拉科的方向传来,最初哈利甚至不确定他是在笑还是在哭——多奇怪,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行为发出的声音却如此相似——但是他在心底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他在哭,就像受过伤的人总是更清楚血是什么味道。

德拉科抬起双手按住眼角,再用手掌盖住眼睛,直到手指已经不足以擦掉所有泪水,他无声地咧开嘴,偏过头用力将额头抵在墙上,眼泪从他的脸颊两侧汇聚到下巴上,再滴落下去。

当哈利的大脑最初接受到这一幕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恶心感从他的胃里升起来,几乎要强迫他移开目光,甚至立刻离开这间暗室,但是那感觉随即一路上升到大脑,在大脑中爆炸、熊熊燃烧。德拉科当然清楚他的父亲是为了他而死。他站在黑暗中,被巨大的钝痛钉在原地。不断提醒幸存者,逝去的人是因他而死,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隐形衣水似的花纹在哈利面前闪烁着沉沉的幽光,另一侧,德拉科已经跪倒在地上,肩膀剧烈起伏着,沙哑的嗓音混在剧烈的抽气声里,“我真的……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求求你……”哈利不得不弯下腰,用力按住肋骨,将空气吸进肺的最深处,他的胃正因懊悔而紧缩成一团,是他的错,他的血液有太久达不到沸腾的温度了,几乎忘记了愤怒也是悲伤的变种。

抽泣声逐渐低下去,哈利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黑暗混淆了对时间的感知,事实上,他甚至怀疑是否有人能在这样的黑暗中正常思考,粘稠的黑暗缓慢向四处流淌,温柔地将他拥抱在怀中,像是漂浮在母亲的子宫中,落入清醒与梦境之间的缝隙里。他并不为卢修斯·马尔福感到惋惜,但是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最后,德拉科直起身来,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熟悉的小瓶子——哈利在汉娜办公室见过的瓶子。虽然这个念头很滑稽,但是那一瞬间,德拉科捧着它的姿态就像祷告。

哈利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楼梯上一脚踩空之后翻滚着摔进了地窖里,在大脑清醒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抽出了魔杖。

“除你武器!”他揭掉了自己的隐形衣。

“铠甲护身!”几乎哈利刚发出声音的同时马尔福就跳了起来,明亮的光芒一瞬间从天顶涌进室内,巨大的无形防护壁挡在哈利面前,哈利被魔咒卷起的气流震得后退了两步,撞到柔软的墙壁上,但是药瓶已经飞到了他的手里,他来不及多看,一把塞进了口袋。

“好身手,马尔福。”

“我们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战争,不是吗。”德拉科克制地回答,保持着防御的姿势,魔杖尖威胁地冒着噼里啪啦的绿色火花。

哈利将魔杖扔到脚下,向着德拉科举起了双手。

严重违反傲罗行为指导,但他还是做了。

有一段时间谁都没有动,哈利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轻轻向下爬,仿佛正在愈合的伤口一般刺痒。

最后,德拉科缓缓放下高举的魔杖,站直身子,血色重新流过他发白的关节。

他叹了一口气:“这是第几次了,波特,你和你毫无节制的窥视欲。”

“第三次?”哈利回答,忽略掉了小精灵们为他跟踪马尔福的那段历史。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六年级,完美的情景重现,嗯?”

“但是这一次你没有攻击我,”波特指出。他慎重地蹲下,捡回魔杖,插进外套口袋里,“所以我们目前的进展还不错。”

他们走到这一步了,一方躲开、另一方追上来,或者反过来,双方都饱受纠缠又纠缠着彼此,疲惫、厌烦而紧张。

“攻击救世主吗?恐怕明天摄魂怪就把庄园包围了吧。”

哈利脸上顿时发起烧来,他此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关于你父亲,我为之前的话道歉……关于安神剂,我依然需要你的解释……”他顿了一下,仿佛只要不把接下来那句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它没有发生,但是他的理智知道必须继续下去,“……你也在用那种安神剂。”

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看上去想为自己辩解,但是下一秒他干脆地承认了:“是。”

哈利感觉有一大块水泥灌进了他的胃里。

“多久了?”

“很久很久。”

虽然眼睛依然很红,但是德拉科出奇的镇定,他以一种比以往都傲慢的姿态将魔杖插回口袋,慢悠悠靠到墙上,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望向哈利:“好了,你可以开始嘲笑我了。”

“我从来没有……”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流哽住哈利的喉咙,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想要嘲笑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隐形衣从手中滑落到地上:“你必须停下来,那种药物非常危险——”

“嗯,作为圣芒戈的药剂师,我比你更清楚它的可能后果。”

“它会带来多种不明原因的疾病——”

“是的,而且绝大部分都没有可靠的治疗方法。”

“它可能会导致死亡!”

“没错,精确。”

哈利的舌头在嘴里绊了一跤,德拉科微微耸了耸肩,那意思是“还有别的招数吗?”

六年级的重现,一个打不破的死循环,二十岁的德拉科·马尔福终于明白了语言能够制造的伤口比钻心剜骨更深刻。

 “该死!该死!”哈利绝望地咒骂,胡乱捋着自己的头发,“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帮你呢!难道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我在有求必应室救了你,我在威森加摩为你作证,我——”

“是啊,帮我……”德拉科几乎是温和有礼地笑,但是激动的红晕渐渐爬上他苍白的脸颊,“你到现在还觉得你是在帮我是吗……不是!你快把我折磨疯了!”

冷静的外壳破碎了,德拉科转身一拳砸在墙上:“你上一秒问我为什么救你,下一秒说我不值得信任;你在一年级拒绝了我的邀请,又在接下来六年阴魂不散地纠缠我们家族;你讨厌我,你关心我;你相信我,你怀疑我;六年级你差点杀死我,七年级你又救了我;你把我拉过来,又把我推开。”

哈利一时被自己的情绪噎住,说不出话来,德拉科大步向他逼近直到抓住他的肩膀,“你以为你救了我吗?事实上,你把我从有求必应屋拉出来的那一刻也彻底杀死了我。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不能像高尔、像潘西那样虔诚。我没办法再去相信我们以前所相信的,但是没有人告诉我我应该相信什么。”

哈利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盯着德拉科的嘴唇。

德拉科把手放下来,他的眼睛变得更红了,声音却非常平稳:“如果我真的被那个毒药杀死了,你也是半个凶手。你成功了,你做到了,在这么多年之后,终于,恭喜。”

潮湿的气味悄悄涌进暗室,外面一定是下雨了。

“我不会让它杀了你的,”哈利喃喃地说,惊讶于自己还有理智保持说话的条理,“你不会出事的。”

“来不及了……”德拉科把脸埋在手掌里、不让哈利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你关心我……”他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但也许死亡对我来说是个好结局……毕竟我活着也只是偶然……”

 “我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也完全理解你为什么想要用它。”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后方推挤着哈利的眼球,让他忍不住要迸溅出泪水。“但是那不是真实的,”他拼命眨着眼阻止眼泪形成,用力到每一条血管都在突突作响,“它会让你沉溺于幻觉,看不到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它会带来更大的副作用。”

德拉科听上去有一点被他吸引住了:“那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你感觉不到任何事情、甚至感觉不到你自己,就像你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被淹死。” 他紧紧抱住德拉科,手指在德拉科的后背移动直到触碰到彼此,手指下的脊骨尖利凸出,像条深埋在皮肤里的伤疤。德拉科身上带着一丝混着朗姆酒气的香水味,他不得不越来越用力以确定自己抱住的不是一团漫无边际的孤独。

他该怎么向他说明,那都是一回事,讨厌和关心是一回事,怀疑和信任是一回事,就像逃离和奔向是一回事,每当他努力避开他的时候,其实就是在绝望地奔向他。

那种每次想到德拉科时涌动在胸口的东西,他一度以为那是胜者对失败者天然的愧疚,但是现在他明白了,没有成功或者失败……

“我会帮你的,和我一起,我们一起……”

母亲的尖叫,从尸体上跨过去,帷幔翻飞、翻飞、翻飞,邓布利多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银发,弗雷德脸上凝固的最后一丝笑容,莱姆斯和唐克斯握在一起的手、永远都握在一起的手……每一个他错过的选择,每一个从他手边掠过却触碰不到的世界,他不能再错过这一个……

“相信我,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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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久的德拉科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没有用过那种药,”他说,肩膀垮下来,勉强抬起手拍着哈利的后背,“……好了、好了,你可以停止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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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几秒哈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德拉科的声音仿佛透过粘稠的液体飘进他的耳朵,就像收音机接收到了它无法处理的信号,所能发出的一切只有杂音,随后,其中的含义才渐渐渗进他的理智。他一把推开德拉科,手忙脚乱地掏出口袋里刚刚抢来的药瓶,拔掉塞子,熟悉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

“波拉洛的明星产品,将容光焕发咒结合到香水里,快速清除哭泣遗留下来的糟糕反应,你也应该准备一瓶。”

“你有什么毛病?!”哈利目瞪口呆地把盖子盖回去,“用药瓶装这个?”

“不然呢?我要拿着它原来的瓶子告诉所有人‘我刚刚十分没出息地大哭了一场’?”

“哭并不代表没出息,”哈利下意识地反驳,随后才体会到惊讶消散后逐渐苏醒的愤怒,“这一点都不好笑,马尔福!!”

“我也没有想到……”德拉科做了几个无意义的手势,“事情的发展有些……失控。”

“所以?你原本期待着发生什么?”

“在你带我去做药物检验的时候用事实嘲笑你?”

“那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德拉科耸肩:“我做过太多对我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了。”

“我以为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你该明白死亡不是个拿来开玩笑的好话题。”

“我以为一个人的死亡只对在乎的人有意义。”

“好啊,我在乎。”哈利毫不犹豫地接上。德拉科的喉咙发出“咯”的一声,像是被呛到的声音,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愤愤闭上了嘴。

哈利随便抹了一把脸,继续向对方逼近,明亮的灯光将理智带给他的大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言吗。”

德拉科转动着脖子:“你知道我的演技一向很好。”

“转移话题,不再起作用了。”哈利心平气和地说,“回答我的问题。全部?每一句?所有的?”他毫不退缩地、执拗地盯着德拉科,直到后者后退一步把头扭开,“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德拉科大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他迅速转身向门口走去,把哈利甩在身后。

哈利冲着他的背影喊:“你永远都不想讨论!”

“对,”德拉科停下来,“那就是我的反应,那就是我回应这种场合的方式,我就是这样的人,那就是……我。”

他迅速偏头瞥了一眼哈利,声音降低到几不可闻:“……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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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特曾经给过我一瓶。”

“诺特?”哈利一边跟在德拉科后面走在狭窄的楼梯上,一边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光从他们头顶上遥远的出口处涌进来,“西奥多·诺特?我在圣芒戈见过他的名字!”

“有人告诉过你我是最近才换到药剂师岗位上的吗?上一个药剂师就是诺特。斯拉格霍恩的课上,他的成绩仅次于你。”

“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知道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德拉科转头回给他一个久违的假笑。

“好吧,那是事实,虽然绝不是听起来这么猥琐——你得到过一瓶,然后呢?”

“我没有喝,教授充分警告过我无名魔药的危险性,”德拉科的声音在墙壁间回荡,带着回音落到哈利耳朵里,“但是我对它的原理很好奇。”

“我明白了,”哈利瞪着德拉科的胳膊,“你在研究它。”

“勉强猜中了40%吧,”德拉科的声音突然变得无精打采,“我在尝试制作我自己的版本,消除掉副作用,一个……白色版本。”

“那是不可能的,”哈利打断他,“你知道没有任何魔药能真正创造情感,没有魔法能制造爱情、快乐、幸福,不可能。”

“但是也许可以消除情感,比如说痛苦,”德拉科平静地说,“——不过大概我只是想随便找点事情做,好不去想自己的生活有多么可悲。”

他们回到大厅里,黄昏已经完全消失,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刷刷地打在房顶、玻璃幕墙和树叶上,庄园的灯光像座小小的孤岛,浮动在夜色中。

哈利皱起眉头:“那么,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讽刺的地方在这里,我发现,爱似乎和痛苦没有区别。”

哈利的心脏被紧紧绞了一下,他与德拉科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不管怎样,”德拉科转头凝视着雨水打在玻璃上,“感谢红毛从博金博克缴走了蛛卵,现在我的实验也不得不停滞了。”

“你确实应该感谢我们,”哈利努力抑制自己语气中扑不灭的怒火,“这样私下研制违禁药物的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如果你走得再远一些,它可能……可能会把你送进阿兹卡班。”

“我早就在监狱里了,”德拉科背对着哈利,阴郁地回答,“那座监狱就是你。”

哈利只感到自己的脑中“嗡”的一声震响,有烟火在他的胃里轰然炸开,冰凉的、灼烧的,顺着他的食管一路爬上来,恐惧、紧张、震惊,也许还有一丝愉悦。滴答的倒计时骤然而止,嘶嘶作响的引线终于被引燃。

他艰难地张口,绝望地想说些什么,但是玻璃倒影中德拉科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在梅林的份上,什么也别回答。

就在大厅里的空气逐渐凝固到无法呼吸的时候,叮叮当当的琴声从楼上传来,哈利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感到失望。两人同时转头望向二楼,哈利向着德拉科挑眉,而后者无声地点了点头。幽灵似的钢琴声在雨的缝隙中飘荡,寂静的光洒在两个人脸上,战争和往事恍如万里。

一种模糊的、毛烘烘的暖意从哈利胃中升起来,就像有一部分的他已绝望地认定所有那些遗留下来的伤痛将永远不会愈合,但同时又有一部分的他隐隐觉得它们也许会慢慢变好那么一些。

 

“你该走了,”德拉科转头望着窗外说,“在母亲的弹琴时间结束之前。”

“那么,诺特。”哈利向着德拉科点点头,后者的脸隐藏在窗帘的阴影中,看不出表情。他掏出傲罗证件,“放心,傲罗行为守则,我不会透露消息来源是你的。”

“请便吧,”德拉科低下头,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脸色灰败,“这取决于你多有良心。”

“你应该对救世主的良心保持信心。”

“我从不质疑它的强度,只对它的方向持保留意见。”

哈利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会改天过来,看着你销毁所有试验药剂和设备。”

不顾德拉科迅速睁大的眼睛,他继续道:“别瞪我,我知道以个人名义我没有命令你的权力,但是你也知道、只要我想有就能有。全面铺开调查后涉及到你是不可避免的,赶紧私下解决掉那些东西是对你最有利的方案,难道你想等着傲罗办公室介入?”

他闭住嘴,注视着德拉科的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冲到脑门,然后不情不愿地缓慢退去。终于,德拉科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哈利呼出一口气,温和地继续:“赫敏曾经建议我去接受心理咨询,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德拉科紧紧绷住嘴。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所以我猜你说不定会感兴趣。”

“很合理的假设。”德拉科挑起眉毛,表情放松了一些。

“你看,”哈利摊开双手,“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值得研究的领域、有趣并且无害的,比如说钻机、芯片,期货和期权。”

“未来和选择?”

他学着德拉科的样子耸了耸肩,满意地看到恼怒混杂着困惑的种子在德拉科眼睛里生根。

“我可以和你一起,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他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其实你说的对,我们活着确实只是偶然,可是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性。”

德拉科没有回应——很德拉科的方式。

哈利左手拉住庄园大门的蛇形把手,冰凉潮湿的雨气扑面而来,他向着德拉科伸出右手,之前在暗室里抢来的香水瓶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抱歉,为今晚和之前所有的事情。”

有那么一会儿德拉科没有动作,只是皱紧眉头,盯着墙上火焰的倒影从瓶肩上不断滑落,仿佛正在进行某种激烈的自我辩论。

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假装自己胸有成竹、悠然自得,一点都没有发抖,没有腿软,也没有紧张到额头发烧。就在他觉得快要控制不住手心泌出汗水的时候,德拉科终于伸过手来,取走了瓶子。

下一秒,他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The End


注:futures and options 未来和选择/期货和期权。哈利欺负从小生活在魔法界的德拉科听不懂这个金融术语。

(非原创,forwards,futures and options是个在商学院师生间代代流传的古老笑话【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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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是人民的爸爸。

也是迪奥的三月【她逼主页写的】

不虞之隙的正文番外和另一篇G文就不再放出来了,就当给买砖头本的崽崽们一点点福利(没多少。)

btw这里是不虞之隙还剩的一点点通贩和illatte大佬的明信片,链接戳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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